郭沫若纪念馆李斌在2012年3月16日《中国社会科学报》上发表《郭沫若歌颂闻一多夫人》。文章考察了郭沫若的《中国人的母亲》一诗与高真的关系。文章说:
郭沫若的《蜩螗集》中有一首题为《中国人的母亲》的新诗,其在《郭沫若全集》中的文本为:“我失了魂,/太阳失了光,/我的先生死了,/我的儿子受了伤。//谁是这万恶的凶手?/东方的无耻暴徒,/西方的无声手枪。//西方有民主吗?谁讲!/东方有和平吗?荒唐!//多少的儿女不死于国战,/而死于暗杀,/死于缧绁,/死于内战的疆场。//我是中国人,/我是中国人的母亲,/我要反抗,/我要反抗,/我要反抗!//我揩干了眼泪,/要驱除那万恶的豺狼!”
《蜩螗集》,群益出版社1948年9月出版,收录郭沫若四十年代的新旧体诗,郭沫若在写于1948年3月16日的序言中批评这部集子说,“作为诗并没有什么价值,权且作为不完整的时代记录而已。”在群益版的《蜩螗集》中,《中国人的母亲》不分节,没有落款。1957年,《中国人的母亲》随《蜩螗集》收入《沫若文集》第2卷,仍不分节,但增加落款:“1946年7月在上海”。1982年,《中国人的母亲》又随《蜩螗集》收入《郭沫若全集�文学编》第2卷,并将全诗分为六节,且增加编者的注释:“本篇在收入《蜩螗集》前未见发表过。”龚继民、方仁念在《郭沫若年谱》1946年7月条下写到:“作诗《中国人的母亲》,拟闻一多夫人的口吻向黑暗势力抗争,收《文集》二卷《蜩螗集》。现收《全集》文学编二卷。”但无论闻一多研究界,还是郭沫若研究界,对这首诗都没有再提起过。《年谱》编者从哪里得知本诗为“拟闻一多夫人的口吻”呢?
郭沫若在《蜩螗集》的序言中说:“这儿所收集的大率写于抗战后期,我自己并没有留稿,是立群从报章、杂志上替我存下来的。”所以这首诗应该发表过。假如能发现本诗初刊时的情况,恐怕会证实龚继民、方仁念的说法吧?
果然,经过反复查找,我们终于在《华商报》1946年12月14日第3版《热风》栏找到了该诗的原刊文。群益版的《蜩螗集》跟原刊文相比,未作任何改动。更为重要的是,该诗后面有条编者按:“此诗系郭先生为闻一多夫人而作,并谱制成曲,在女高音周仲南女士本月十六日的上海歌唱会上唱出。特抄录发表,以响本刊读者。”
闻一多逝世后,郭沫若不仅写了《悼闻一多》、《闻一多万岁》、《闻一多做学问的态度》、《闻一多的治学精神》等纪念文章,还自告奋勇,负责闻一多全集的编订工作,并为此付出了巨大的精力。在铺天盖地的悼念闻一多的文章中,真正关心闻一多家属的却不多,《中国人的母亲》算是有力量的一篇。这是郭沫若对闻一多夫人的鼓励,是他在民主运动中的怒吼,也体现了他关心妇女命运的人道主义精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