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一多诞辰125周年 | 为民主而战
2024年11月24日是闻一多先生诞辰125周年。为了隆重纪念这位著名诗人、学者、伟大的爱国主义者、民主战士，“秀美浠水”微信公众号联合闻一多纪念馆开设《闻一多诞辰125周年》专栏。今天，让我们一起来回顾先生用一个“国文教员”的一张嘴、一支笔，呼吁国人民团结起来为争取民主而战，为了真理，义无反顾的斗争精神。
闻一多 图片来源：光明网
1944年的“双十节”到了，昆明的地下党组织决定举行一次大规模的纪念会，通过这次纪念活动推动民主运动的”展。
纪念会的会场选在昆明市中心的昆华女中的操场上。目明各界的广大群众从四面八方拥入会场，闻一多站在会场中心的主席台上，望着这五、六千人的队伍有秩序地进入会场的情景，他顿时感到这是一种巨大的组织力量，他很感动，向大会司仪的李公朴先生说：“谁说我们中国是一盘散沙，请看这庄严整齐的队伍吧!”闻一多看到了组织的力量。
会议正在进行中，隐藏在群众队伍中的特务在会场中投掷了几颗巨型爆竹，突如其来的爆炸声，引起了一阵骚乱，敌人以为得计了，蠢蠢欲动，在这关键时刻，李公朴先生以坚定、沉着的语言镇定了人心，稳定了会场，恢复了会场秩序。敌人一计失败，正在进行第二次破坏的时候，被四周的群众发现了，在一片喊打声中，几个特务抱头鼠窜了。接着闻一多用嘹亮的语言宣读了由他起草的大会宣言：
“......今年这一个“双十节”，不单是国民史上的空前危机，而且是中华民族生命上的空前危机。外则强寇深入，二十余省土地沦于敌手，三亿以上人民变为奴隶。内则政专于一党，权操于一人。人心涣散，举国沸腾，三十三年前祖先苦心缔造的民主国家，到今天国既不成国家，民更不是主人。瞻顾前途不寒而栗!”
闻先生顿挫有力的语言，立即把会场里的广大群众的注意力集中了起来，人民都在沉思造成这危机的根本原因。忽然，闻一多话锋一转，继续说道：
“国家所以造成今日局面，绝非偶然。全国人民固应深自愧悔，而专权在位十余年的国民党尤应引咎自责。就拿八年抗战的历史事实来说，抗战初起的时候，全国国民一再呼吁，认为必抗战民族始有生命，必民主抗战始有胜利……八年抗战牺牲了数千万人民的生命，数万万人民的财产，本应是保全民族生命建立民主政治的代价，而不是一党一人把持权力的机会。今日的形势既有结束党治、还政于民的需要，而我们国民亦有立即实现宪政、实现民主的权力。”
在国民党统治下的昆明人民，长期以来敢怒而不敢言，今天闻一多公开替他们说出了心里话，广大群众胸中的怒火爆出了一片欢呼声、掌声。实行民主，不仅是昆明人民的希望，也是全中国人民的希望，如何实行民主呢?闻一多激昂地说道：
“切实保障人民身体、言论、集会、结社等自由，立即释放汉奸以外的政治犯。立即彻底改善财政及经济政策，停止通货膨胀......减轻平民的痛苦，彻底提高士兵待遇，调整军事编制，并且普遍平均分配全国军队的装备与供应。”
这宣言实在是深入人心，不仅赢得了与会群众的热烈欢迎，连那些被上司派来“维持秩序”的云南地方军的下级军官和士兵，听到宣言的最后部分，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群众敦掌。会场上的群众情绪，感染了闻一多，在宣言结束之后，他在千万人的欢呼声中提出了“保卫大西南”的口号，他呼吁：“虽拼至一兵一卒，也要保卫大西南!”
这次会议之后，正如大家预料的那样，不久重庆、贵阳成都也都振奋了起来，整个大西南沸腾了，迎着昆明民主运动的巨浪，大西南各地的民主运动出现了一个新高潮。大好的形势推动着闻一多在争取人民民主的道路上勇猛前进。
闻一多在西南联大的“圈子”里，已经成为广大青年的导师，现在已经冲出了联大的“圈子”外，走上了社会，参加了人民争取民主的行列，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昆明的群众领袖。群众越是敬仰他、爱戴他，敌人越是害怕他、仇视他。他被昆明的特务注意了，于是，西南联大、清华大学当局的多方警告，朋友们的好心劝阻，接踵而来。他认为自己是为人民呼吁民主，为中华民族的前途命运呼吁民主，自己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，自己的行为是光明磊落的、是无所畏惧的。他觉得自己多年寻求的真理就在眼前，不能半途而废，绝不能临阵逃脱。这是闻一多的信念，也是他人格的表现。他十分厌恶那些又想说话，又怕说出祸，吞吞吐吐、瞻前顾后的作风。他更看不惯那些遇到一点儿风吹草动便被吓回了书斋的学者。他常说：“充满了安全感，这就是知识分子的劣根性呀!”
闻一多越是受得群众的爱戴，自己越是谦虚，在自己的儿女面前，在学生中间，他诚挚热情，从不做作，从不隐晦自己的思想，他经常在青年学生面前公开讲述自己多年来的选择：
“以前我不断地摸索什么，而真理永远在远处。可是四十多年的追求，终于找到了。是什么呢?是“民主”!以前的日子真是荒掉了。”
闻一多越是进步，越是虚怀若谷，对自己过去走过的路，越是感到惋惜：我相信自己的生命是从抗战后开始的，如果说过去的日子有值得纪念的价值，那只是使我对于中国文化有彻底的认识，勉强算得是行动的准备期罢了。
闻一多既然已经寻找到了真理，便义无反顾，决心去实践。
闻一多为争取民主，几年来如一日，该是自己做的，不论是白天夜晚，不管是炎热和寒冷，毫不迟疑，立即去做好。为了工作急需，他连夜为“时代评论社”、民盟云南支部(代号田省三)、民盟云南支部秘书处(代号刘宓)、民盟云南支部宣传部(代号杨亦营)刻制了图章。有文件需要印刷了，他便自己动手刻钢版，从头到尾，一笔不苟，比他过去在“象牙之塔”里写在古香古色稿纸上的讲稿还要认真，不论多少张，他都亲自动手一张一张的印出来，一册一册的装订好，有时时间充足了，还会发挥他的艺术才干，加印一个漂亮的封面。西南联大的许多同事和学生看到一位著名的诗人、学者、教授也来干这样琐碎的杂工，心里不忍，都劝他交给别人干，听到这些好心的劝阻，闻一多总是微微一笑，轻声的解释着：“这样做既安全又省时，也能让别人去做更重要的工作。”闻一多的言行，不知感动过多少人，使更多的人团结在一起，为争取民主而工作。要开会了，闻一多便亲自一家一家去通知，有些知名人士看到闻一多亲自来通知，原来想不参加的会也决定参加了。要签名了，闻一多怀揣签名书，登门拜访那些知名人士，闻一多一登门，不必多说话，许多学者、教授看见闻一多那淳厚、忠诚的容貌，心里说：“闻先生做得不错，那我也应当这样做。”于是，便主动地签了名。
闻一多参加了民主运动以后，尽情的发挥了自己的专长，表达了他那诗人的热情、学者的特长。他起草的宣言、通电，奔放的热情中寓着深邃的理论，达到了雅俗共赏的境界。他多年读书吟哦的习惯，现在也运用到起草文件的过程中，他执笔的传单、宣言，总是一字一句的推敲，直到满意为止。有时他周围的同事看到他清瘦的脸上闪动着充血的大眼睛，不禁要安慰他多加保重，他总是微微一笑，说：“谁叫我是国文教员呢?”
闻一多要用一个“国文教员”的一张嘴、一支笔，呼吁国人民团结起来为争取民主而战。他要和全国人民一起挽救祖国的沉沦，完成人民的民主解放事业。
为了民主事业，闻一多为自己的工作规定了一条座右铭，他说：
“我们今天第一要民主，第二要民主，第三还是要民主!非民主不能救中国，非民主不能救人民!”
*本文选自《闻一多的故事》，李思乐著。